笔趣笔

第132章 棋落险子 旧怨勾连（第1页）

天牢的石壁渗着刺骨的寒意，烛火摇曳，将云昭单薄的影子拉得老长。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宫装，发髻散乱，脸颊上印着几道深浅不一的鞭痕，却依旧脊背挺直，一双眼睛里燃着不肯熄灭的火。

暗卫统领拎着铁链站在他面前，冷声道：“云侍君，事到如今，你还要嘴硬吗？乳母李氏已经招认，是你指使她往小殿下的乳汁里掺毒！”

云昭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抹带着血腥味的笑：“招认？她不过是贪生怕死，攀咬无辜罢了。我一个罪臣之后，无权无势，拿什么去买通乳母？又有什么胆子，去动陛下的心头肉？”

“罪臣之后？”统领冷笑，将一叠纸掷在他面前，“你父亲当年乃是前朝御史，因弹劾镇国公结党营私，被诬陷下狱，满门抄斩。你侥幸逃脱，隐姓埋名入宫，不就是为了伺机报复？陆惊寒是镇国公的门生，如今又诞下皇子，你恨屋及乌，便对襁褓中的婴儿下了毒手！”

烛火的光映在纸上，那是云昭的身世密报，字字句句，都透着血淋淋的过往。云昭的身子猛地一颤，眼底的火光瞬间转为猩红，他死死攥着拳头，指甲嵌进掌心，渗出血珠：“镇国公……柳家……那群祸国殃民的蛀虫！”
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泣血的嘶吼：“我父亲一生清正廉明，却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！满门上下，百十余口，皆成了刀下亡魂！我苟活于世，便是要看着这群奸佞，血债血偿！”

暗卫统领眸色一沉，正要再问，殿外传来你的脚步声。你一身玄色龙袍，带着凛冽的寒气走了进来，目光扫过云昭狼狈的模样，沉声道：“镇国公与柳家的罪，朕自会清算。但你若将怨气撒在一个无辜的婴孩身上，便是万死难辞其咎。”

云昭抬眼看向你，眼中的恨意渐渐褪去，化作一片绝望的荒芜：“陛下？呵呵……陛下可知，当年我父亲弹劾镇国公的奏折，是如何石沉大海的？可知柳家是如何仗着太后的势，在朝中只手遮天的？您高居庙堂，看到的，不过是他们想让您看到的太平！”

“放肆！”统领厉声呵斥，扬手便要掌掴。

你抬手止住他，缓步走到云昭面前，目光锐利如刀：“朕且问你，藏红花与麝香的毒粉，从何而来？你一介无权无势的侍君，如何能拿到这等后宫禁物？”

这一问，正中要害。云昭的脸色骤然苍白，嘴唇哆嗦着，竟是说不出话来。

你盯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是有人借你的手，行害人之事，既除了陆惊寒的孩子，又能将脏水泼在你身上，顺带牵连镇国公与柳家，一石三鸟，好算计。”

云昭浑身一震，猛地抬头看向你，眼中满是震惊与茫然。

“你以为你是执棋之人，殊不知，你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弃子。”你冷笑一声，转身看向统领，“传朕旨意，将镇国公府与柳家的人，悉数看管起来，不许任何人出入。再去查，云昭入宫后，与何人往来密切。”

“遵旨！”统领躬身领命，转身离去。

天牢内只剩下你与云昭二人，烛火噼啪作响，映着两人的身影，沉默无言。

云昭瘫坐在地上，眼神空洞地望着石壁，喃喃道：“弃子……原来我只是一枚弃子……”

他想起入宫后，那位时常对他嘘寒问暖的老太监，想起那人塞给他的毒粉，想起那人说的“借陛下之手，除奸佞，报血仇”。原来，从始至终，都是一场骗局。

你看了他一眼，声音淡漠：“念你身世可怜，且被人利用，朕不杀你。但死罪可免，活罪难逃，即日起，废去你的侍君身份，打入冷宫，终生不得出宫。”

说完，你转身便走，龙袍的衣角扫过冰冷的地面，带起一阵风，吹灭了摇曳的烛火。